▶ 本报记者 于大勇
近日，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布民事裁定书称，受理债权人格致汽车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对华晨汽车集团控股有限公司的重整申请，这标志着华晨集团正式进入破产重整程序。期间，虽然涉及复杂的资本市场运作因素，但其患上“合资依赖症”，自主品牌业务存在巨额亏损是业界公认的“原罪”之一。在专家看来，华晨被破产重整也给自主品牌汽车企业上了生动的“一课”，自主品牌未来之路该如何走，值得深思！
一纸破产重整令
在民事裁定书中，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称，华晨集团存在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的情形，具备企业破产法规定的破产原因；但同时集团具有挽救的价值和可能，具有重整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华晨集团之所以走到破产重整这一步，主要原因有三个方面。”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秘书长崔东树表示，一是由于新旧两任领导人对于企业发展存在不同的思路，这也决定了华晨集团发展的不同方向；二是由于华晨集团原本的发展模式在当下存在一定的前行难度，问题积压之后必须进行一定的调整；三是由于股权变化带来了不确定性，加大了融资难度。
据了解，华晨集团旗下拥有华晨中国、金杯汽车股份有限公司、上海申华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新晨中国动力控股有限公司等4家上市公司；拥有自主品牌中华、金杯、华颂，合资品牌华晨宝马、华晨雷诺。
自今年年初以来，关于华晨集团的债务违约传闻一直传出。例如，今年8月，华晨旗下多只存续债券出现暴跌。10月份，华晨汽车又被曝出公司的债券“17华汽05”在到期后无法兑付款，随后华晨汽车表示将会在11月5日之前先支付利息，而对于本金的兑付，却遥遥无期。
11月16日，华晨集团方面表示，截止当时为止，华晨汽车构成债务违约的金额达到65亿元，逾期的利息金额为1.44亿元。面对此情，华晨汽车给出的解释为“续作审批未能完成，造成无法偿还债务”。这也给华晨集团的生产经营带来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并使得财务状况进一步恶化，并最终迎来了一纸破产重整令。
“对于华晨集团重整的方向，我认为主要是债务重组，核心是通过债转股等方式减轻企业压力。”崔东树说。
自主品牌乏力的背后
在业内专家看来，华晨集团背靠华晨宝马等合资品牌而进入破产重整的重要原因是其自主品牌业务的连年亏损。而华晨集团的发声则成为最好佐证。
华晨集团称，此次重整只涉及集团本部自主品牌板块，不涉及集团旗下上市公司及与宝马、雷诺等的合资公司。作为宝马在中国最重要的合作伙伴，集团重整后有望实现重生，尽最大努力挽回债权人损失。同时，华晨宝马仍然是其未来稳定的利润来源，而且还将不断推出新产品，扩大规模。
“购买、吸收、引进，让华晨集团错过了发展自主品牌的良机。”知名汽车评论员贾新光直言，当国内汽车企业采用独立设计正向研发时，华晨集团过于倚重宝马品牌，引入的技术没有得到良好消化，其自主品牌业务没有建构起一套长效稳定的可持续机制。
“例如，2015年，华晨集团定位高端商务车的华颂5使用了来自宝马的2.0T发动机，却因频出的质量问题落败；2018年，华晨中华V7依然采用宝马的核心技术，但也没有获得市场认可。”贾新光介绍，华晨集团旗下的华晨中国2019年净利润为67.63亿元，其中华晨宝马贡献了76.26亿元，剔除华晨宝马之后，华晨亏损了近8.63亿元。“自主品牌业务的亏损严重拖累了华晨集团的发展。与此同时，股比的变化也对华晨集团未来的发展产生了影响。”
据了解，随着国家放开汽车产业外资股比限制，宝马基于对中国市场的良好预期，依靠自己的产品和技术优势，以36亿欧元的价格收购了华晨宝马25%的股份。到2022年，华晨中国持有华晨宝马的股份将从50%降至25%。
贾新光表示：“原本自主品牌业务不赚钱的华晨集团可以依靠华晨宝马的50%利润分成来维持生存，但在股比调整后，25%的利润已不足以填补自主品牌业务留下的亏空。”
自主品牌该如何发展
“华晨集团自主品牌业务所面临挫折的背后映射的还是自主品牌汽车整个行业的分化问题。”崔东树的观点也得到相关数据的佐证。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虽然自主品牌在11月份取得了销量同比增长17.7%、市场份额上升了2.1个百分点的不错成绩，但1-11月份，自主品牌乘用车销量同比下降10.7%（行业整体同比下降7.6%），市场份额下降1.3个百分点。
“后疫情时代，自主品牌面临更大的压力，尤其是尾部企业甚至面临生存危机。”中汽协副秘书长陈士华认为，只要相关企业重视、下决心大力做好产品，仍有生存空间。
在专家看来，自主品牌只有掌握核心技术，推出切合市场需求的高质量产品，并把握好细分市场及价格定位，才能取得更好的发展。
“国内汽车消费市场要想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就需要最大力度地促进消费，尤其是要推动消费普及推动自主发展，从而形成良性循环。在此过程中，自主品牌汽车应思考如何在内循环主导的未来格局上，聚焦国内消费需求，做大做强自身品牌。”崔东树说。
